沈秋筠

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
这里沈榆,表字秋筠。
请多关照。
企鹅:2234945042 同好有兴趣可以加我,不特别擅长聊天但可以当剧情讨论bot

头像感谢@白船桨手!您是卡密呜呜呜。

mcyt简中冷门角色爱好者(淡了)基金会游魂(也淡了)
最近在舟和锈湖,舟是极境单推人,湖是父女组爱好者
最最近跑去战双了,热衷于造谣突击鹰日常,是可悲的万事厨
CB专精,基金会爱情观后遗症保持。
文风非常多变,是个无情片段扩写机,能联网会联想的那种。
在什么圈子都能精准吃到根本不会有粮的冷cp并自产自销把一众倒霉蛋带入坑但不包售后。

【dsmp】Nox-7

       私设半架空监狱paro,人物较多,倾向全CB向,但支持CP自由心证。

       BEGINNING.

        就像Wilbur所说的那样,狂欢的大好时机来临了。当然,Tubbo的离开对绝大多数人都没什么影响,哪怕他是回去接任总统的也一样,但Sam的离开——即使只是短短几天——也完全够这个资格让整个潘多拉之牢的囚徒为之开启压箱底的威士忌了。

        单是S区的狂欢就持续到了很晚。Fundy秉承自己一点也不像黑客的良好作息时间早早上了床,嘈杂的环境绝不利于入眠,恰好Fundy此刻真正需要的也并不是睡眠。

        他借着阻挡噪音把被子拉过头顶,单手在床铺另一边的箱子里摸索着,从夹缝中掏出某个小体积的东西。他停下动作屏着呼吸仔细倾听,能够掩饰他的声音同样使他感到无法掌握环境安全的焦虑。情况似乎还不错,他听不到Wilbur发出的任何声音。

        Fundy吸了口气,尽力压低呼吸频率,热量很快使狭小的环境升温,他长按开机键,小心翼翼地拉开头顶的被子,仔细地不让任何一缕光线循着气流脱逃。细微的震动让他浑身紧绷,Fundy神经高度紧张地从外界搜寻信息。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点微不足道的震动,狱警徒劳地试图阻止囚犯们在深夜吵闹不止,这当然没有一点用处,除了Tommy被Techno按在床上,其他人都只会大笑着对那可怜家伙吹口哨,摇着手指唱着“Fuck you”。

        Fundy松了一口气,重新让被子淹没自己的头顶。幽幽的蓝光映在他的脸上,他甚至能感受到血液在体内的流动。如果他不幸被他的室友发现了,这就是它们最后的一圈循环了。

        几个月下来这是他等到的唯一机会,Sam在这里的情况下突破潘多拉之牢的信息封锁是完全不可能的,但陆陆续续地他也做了不少准备。Fundy飞快地输入,竭力压抑恐惧,他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人的博弈,不去联系他知道的蛛丝马迹。血红色的警告标志弹出,立刻又消退,他成功进入了潘多拉之牢的数据库。这就是你要做的全部事情,Fundy,Dream和Wilbur想做什么跟你没有关系,你只需要完成这个交易然后等待出狱的机会就完事,就这么简单。

        他又一次压下屏幕的蓝光,谨慎地挪开被子。四周没有什么两样,除了吵闹的声音小了很多,大概睡觉是人类的原始本能压根不需要人性支撑,鼾声此起彼伏,而上铺那位兄弟依然安静得很。

        Fundy进一步放慢自己的动作,防止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从各种机密的地方扒拉出那些资料是他驾轻就熟的事情,他以此为生,也以此为乐,甚至他爱着这份风险——宛若刃尖上的舞蹈,一步即是深渊。看哪,也许他的行动会影响几个人的命运,也许会摧毁整片秩序,谁知道呢?渴望混乱的因子驱散了恐惧,他依然冷静而高效,将这些一眼扫过都令人呼吸一滞的信息传输到需要它们的人手上。


        “如果可以的话,再说一遍。”Techno以不符合他性格的最礼貌的声音彬彬有礼地询问。

        “我要去见Phil,Techno,如果你年迈的耳朵还是没能听见我可以重复第三遍。”Wilbur轻笑着,一个单词一个单词耐心重复,“我——要——去——见——Phil。”

        “我不是个聋子,Wilbur。”两句话之内Techno就调整完了自己的状态,恢复成那副麦金利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面瘫样儿,“但是某个人好像很健忘自己曾经对此有多抗拒,你简直让Phil死心了。”

        “嗯……我多多少少应该见他一面,不是吗?”Wilbur没有因为Techno眼神中怀疑与震惊的成分而有所迟疑,话语自然流畅到像是背熟了台本,“这件事我想了很久,我觉得还是有些东西比我的……愧疚,重要很多的。”

        “Wilbur Soot说他感到愧疚!”Techno毫无起伏地喊着,“真是个大新闻,我可以把它拿去给那些情报贩子换点小费吗?”

        “即使是玩笑话也太令人伤心了,我以为你会说你无条件支持我呢。”

        他从中品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因而那双血色的眼睛略微眯起,他没有贸然发言,Wilbur是个多擅长文字游戏的人Techno心知肚明,另一个他心知肚明的事实是无论表现得如何,Wilbur绝对不是一个善良的易于相处的家伙。

        “我没有很多时间了,Techno。”但Wilbur忽地逼近他,温暖的气流擦过侧颈,微微地撩起一点碎发。大概是错觉吧,Techno竟然听出了些许脆弱的味道,“……我快没有时间了。我知道自己的状况,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对于一位可敬的父亲来说这么多年见到自己的孩子的唯一一面就是尸体可就太扫兴了,我在尝试尽量避免这种情况。”

        合情合理,除了提出这个想法的人是Wilbur Soot。Techno知道自己说不出一贯的嘲讽或拒绝的话——说到底他也压根没有否决Wilbur的权利,这是写进监狱守则的属于每个人自己的权利。

        “我以为监狱多多少少会让你变得安分点呢。”

        Wilbur的肩膀抖动着,以一种肉眼可见正在憋笑的姿态,如果不以吹毛求疵或者阴谋论来看,这个人还是相当正常的。但Techno本身的敏锐以及对Wilbur的了解让他把握到了Wilbur的动作下神经质的那一小部分,这让他很难判断Wilbur找上Philza的目的是自救抑或……为了他的什么小计划之类的东西。Techno期盼着Philza的细腻足以支撑其发现Wilbur的小问题并磨灭它——另一方面来说,如果世界上还有什么人希望能让Wilbur感觉更好一些,Techno很不幸地是其中之一。

        “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向Sam申请离开这座监狱去就医。”他试图进行劝说,但Technoblade实在不擅长这一类事情,他的声音永远干巴巴的就像调音粗浅的电子声。

        就像以往的每一次这一类谈话的结果那样,Wilbur说“No”。

        “最坏的结果只是去死而已。”他轻描淡写地摊开手,好像死亡真的是一个可以用“而已”修饰的简单单词一样,“既然这样留不留下都没有什么分别嘛。”

        老天啊,他说的对。Techno深深叹息。其中的区别就只有他会变成一堆烤排和酥骨还是一堆烂肉罢了,他个人还是比较推崇前者。

        “好吧,好吧。”Techno不太开心地表示妥协,所有的隐忧被抛之脑后,他紧盯着Wilbur,对方仍让人担心地微笑着,“听着,我们都知道你做过些什么,但是谁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无论如何,Phil是特殊的,好吗?如果你做了什么我们都不太乐见的事情,我也可以提前达成你的夙愿。”

        即使是威胁由Techno说出来也是平平淡淡的,然而其中的压迫感决不可忽视。Wilbur嘴角的笑容被压垮了,他不再用他的眼睛直视着他的哥哥,任由声音低微下来。

        “我曾经是那样想的,我没把任何……任何关于我他妈是个多糟糕的人的事情告诉他,那个时候我觉得如果我没法漂亮地成功,至少在他的心里我死得比较体面。”他贴近了Techno,声音中有迷茫的成分——这可不常见,Techno几乎要将之定义为错觉了,“我每个月给他写信,斟酌我的词汇,把所有操蛋的事情里还算好的部分说给他听——Techno,在战争之前,甚至在战争之中。本来这一切是很完美的。”

        “但这个该死的监狱把这一切都毁了。”


        “实话说,这挺让人担心的。”Karl站在Quackity的身后,即使Sam不在监狱的情况下在放风时间做点小动作的风险大幅度下降,这仍是件高危的事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几天之前你还不是这样的态度。”

        “善变的男人。”Sapnap不嫌事大地评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宁愿为了他牺牲二人世界,Karl,他应该和他的橡皮小鸭玩儿去。”

         “闭嘴吧Sapnap!”Quackity把中指竖在唇前,“你他妈为什么会在探视日待在这里而不是去找你的亲亲gogy宝宝跟他大吼‘Oh George!Get away from Dream!Suck it green boy!’?”

        Sapnap狠狠地捅了他一胳膊肘子。

        自从收到那封信之后对于Dream和George的事情Sapnap就保持着金子般的沉默,让人怀疑Dream是不是在里面写了其实我爱的是你而不是George之类的话才堵住他这张嘴。

        “比起Dream我还不如去搞Punz。”当Karl真的这样去问他的时候他一副吃了五千公斤硬纸板的见鬼样子这样决绝地回答。

        “你竟然都不考虑我!”Karl震惊地瞪大眼睛捂心后退。

        然而比起Sapnap,也许Quackity是更值得担心的那个。肉眼可见的焦虑蔓延到熟练的微笑也没法掩盖,他可能是唯一一个对Sam暂时离开的关注度不及对一个小狱警离职的关注度的人,而且他讲笑话的水准降低了。

        “你得想清楚,Q,关于与Wilbur合作的那件事。”Karl用一种警告的语气说,Quackity以比平时更夸张几分的幅度回头,带着大大的笑容歪过头。他的眼睛中不再是像过去那样总是藏着怀疑与审视的意味,对Karl与其他人的戒备在崭新的庞大压力下被抛开,而Karl本人并不因此感到好受,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其他的他尤其不愿意在Quackity身上看到的东西。

        “我们就这个问题讨论过了,Karl,Karl Jacobs。”Quackity对他眨眨左眼,蜿蜒的伤疤上下闭合,即使是这样痛苦的回忆也没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不是合作,这是互相利用,是赌博,是我擅长的领域。我知道的,嘿,我可是这个赌盘的规则制定者。”

        他翻开前方的阻碍,黑灰色留在皮肤与衣物上,黑暗的环境中倒也不显灰头土脸。他把攥在手心的那节小东西埋在其中,后退几步重新把推开的东西恢复原样。

        “你还没有告诉我们这是什么。”Sapnap看起来很感兴趣地点着头。

        Quackity拍了拍Sapnap的肩膀:“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他率先迈着轻快的脚步飞快溜走了,Sapnap困惑地看着他潇洒的背影,不知道这厮怎么突然跑这么快,直到Karl大笑着跟他指了指他肩膀上灰仆仆的痕迹。

        Sapnap感到自己拳头硬了。

        他磨了磨牙,目光忽地被不远处过道的墙壁吸引,也许是错觉,那里的某个地方较之周围太干净了些。


        被狱警领着进入探视房间时Techno与Wilbur擦身而过。十分罕见地,Wilbur没有笑,他低着头,厚厚的卷发遮住他的眼睛,抿起的嘴唇是冷而僵硬的线条,苍白的脸看上去一推就会倒下。

        相交的视野迅速相错,Techno不能确定这是他所期盼的变化,或者说填充他的内心的只有纷飞的小问号和被以各种字体印刷堆叠的“Phil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Wilbur。

        然而他们之间并没有留下现场交流的时间,Techno带着满心的问号泡泡走进探视房间,狱警一声不吭地关上了门。

        Philza十指交叉抵着额头,Techno看得到他的轮廓也变得冷硬,好吧,看来他们有一场相当不愉快的谈话,否则Philza不至于在他进来之后十秒钟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

        “哦,嗨,Techno。”Philza揉了揉自己的脸挤出一点笑容,看起来不是很自然,但Techno体贴地点了点头没有指出,“这可让我大受打击,我原本以为这个机会能让我们变得融洽一点的,咳,见鬼,这个他妈的别扭怪到底在想些什么操蛋东西。”

        “我可说不准。”Techno叹了口气握着听筒坐下,“鉴于我抑制住Wilbur为监狱减少了大量损失,我觉得他们得给我发一份奖金感谢我的卓越贡献。”

        “你要那玩意儿可没有用。”Philza又恢复了平常那种乐观的样子,他取笑着Techno,Techno看起来不十分开心:“哦,好吧,好吧。如果这个监狱里有什么东西见鬼到我都没预料到,经济独裁显然是其中之一,他们应该给政客修建一个特殊监狱,让他们拿各种看不见的权力之类的玩意儿互相打闹,而不是过来祸害可怜的经济体制。天哪Phil你能想象吗,也许有一天我们会被逼到只有挖监狱这些该死的墙的黑曜石做成硬币才能勉强生存的地步,那个时候生存秩序都会被破坏,人们会哭喊着叩问上苍,‘仁慈的耶稣基督啊,我是在打2b2t吗?’。”

        Philza又被逗笑了,细密的皱纹从弯起的眉眼处延伸入发,Techno挪开视线,这样就看不到缠绕在金色中的苍白。

        “他跟我说了他做过什么。”他说,“也许是全部,也许只是一部分,不过对我来说已经够了。我与他持相同态度,如果他当时死了,为他的恶行付出了代价,是的,他是个罪大恶极的人,但死亡从来代表着一笔勾销。”

        Techno没有插话,他无法感觉到Philza的视线,也许他们的父亲也像他一样望着空荡荡的地方。所有人都知道Technoblade有多果决,但Philza才是那个从不迷茫的人。

        “但是,你知道,他呆在这里,甚至不能说他呆在这里一辈子就能冲刷掉……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的痛苦。”Philza垂下眼帘,缓慢而清晰地说,“我是赞同他就呆在这里的,不过我能看出来Wilbur不是很赞同这个观点。”

        “对我来说不难理解。”Techno回答,Philza征询的眼神看向他,他摇了摇头。

        “Hum,行吧。”Philza也没有坚持什么,“呃,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Wil怎么了?他看上去可不太健康。”

        一种进退两难的感觉再一次扼住了Techno,这句话对Philza尤其难以出口,他只能从喉咙中挤出可怜的犹豫,尽量以简洁的形式模糊地回答:“呃……Yes。”

       他感到如坐针毡,他早该想到的,每当Wilbur做出什么异于往常的的行为对他来说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事,只有来监狱之前的最后一个生日里给自己手工制作的蛋糕除外。Philza比他更了解这家伙的秉性,Techno知道即使只有这样模糊的提示也够Philza搞清楚他想知道的事实了。

        “这着实让我恐慌了。”Philza似乎是在苦笑,“哦这他妈的……如果他接下来是想实行什么他妈的计划,我是不会惊讶的。Techno,也许你该小心点。”


        Fundy完全承认当Wilbur敲着上下铺之间的隔板从上面探下头来笑着问自己有没有时间的时候自己被吓得差点弹起来,现在他跟着Wilbur做贼似的走在非放风时间宽敞的过道上,从其他地方新调来S区的狱警没有出面阻拦,周围的狱友们送来远方的祝福,注目礼中分明全是怜悯,让人惶恐自己会被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Wilbur没有注意到这诡异的气氛一般迈着轻松的脚步前进,Fundy小幅度转头往墙上看了一眼,挂着的钟告诉他现在是晚上八点,勉强能凑上月黑风高夜。这太糟糕了,他开始思考着能不能找狱警求救,立刻这个想法就被他自己否决了,如果这是什么游戏求救绝对是送命选项。Fundy对自己的武力值很有逼数,即使Wilbur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俩最多一阵王八拳对垒,因此他决定静观其变苟出生路。

        “S区与B区交界的区域里有一个地方,我不知道这个建筑结构的作用,Sam为了美观设计了许多没用的东西,但那里确实不错。”Wilbur突然开口打破Fundy的胡思乱想,后者立刻扭头看到他的眼睛,动作激烈程度明白无误地告诉对方自己的敏感神经被弹到了,“虽然潘多拉之牢看起来高度不小,事实上Sam从来没有建两层监狱的想法,他把驱动机关的大型机械装置与……某些应急格杀措施隐藏在我们的脚底与头顶。那里是唯一的例外,由一道楼梯通往……”

        他停顿了一下,Fundy本能地去观察,以为这是一个善于玩弄人心的政治家惯用的提起听众注意力的把戏。然而Wilbur的沉默持续太久了,像是他真的沉浸在什么其他人无法见到的世界,以至于终于开口时他的声音宛若梦呓。

        “那是潘多拉的盒子里仅有的能看到星星的地方。”

        他所说的星星并不是开阔平坦的视野中漫天的群星,那个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只有一道缝隙,即使在夏天也过于凉爽的明尼苏达的风自上而下灌入,Fundy仰头看着那一线的星空,却是确有星光洒落深渊的。

        “我想这是施工中的一个小小的失误,但Sam把它保留下来了。”自如的笑意回到Wilbur脸上,Fundy警觉地扫视周围,悲剧地发现这里只有原路返回的选项,“这是个好现象,对吧?Sam还是原来的Sam,至少还有这样的一部分。”

        这分明是一副熟稔的态度,Fundy没法抑制自己对这类信息的好奇:“你们曾经认识?你能在监狱有这种程度的自由也与他有关吧。”

        Wilbur示意他和自己并排躺下,狭窄的星空是连接着虚无的道标,Fundy侧脸看着Wilbur与星光相连的眼睛,那里扩散着荒凉的虚无。

        “他知道我是无辜的。”

        Fundy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早在Schlatt掌权之前,也在Dream在地下世界的权威崩塌之前。啊,那个时候我们还是有一段很快乐的时光的,在成为典狱长之前Sam还只是一个建筑爱好者,他计划并监工了这整个监狱,他是个很有责任心和耐心的好人,哪怕Ponk几次三番地给他捣乱也从来没真的表现出生气过。”Wilbur不顾他诡异的表情继续叙述着,“嗯哼,你知道,在此之前他可从来没有砍下Ponk一条胳膊这样的想法,即使在那之后他也亲手设计了一条机械的送给Ponk,看起来尚且没有被这座监狱变成一个机器,是吧?”

        Fundy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斗争、破坏……历史是赢家书写的,有什么人比一个政治竞争的失利者更适合为之负责呢?”他露出自嘲意味的笑,疲惫宁静地流淌,“你很难在当时意识到,但监狱,这个与世隔绝的环境,当你在这里回忆那些事情,你会发现自己曾经被什么裹挟着做出了你一辈子都不会去做的选择。”

        这番话听上去那样有针对性,Fundy有点愣住了,他难以判断这意味着他们是同类还是仍为Wilbur精心设计的又一个骗局。说实在的他一点都不了解Wilbur,但是很显然这个人给自己的初印象就不是什么友好的或者……无辜的人。

        “这就是Sam能给我提供的最大的帮助,他尽力保持监狱的中立与公正,但是当然,他势单力薄,很难抵挡其他力量的渗透。可怜的人,他在压力下过得太久了,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崩溃呢。”Wilbur低声地说,像是调侃,却没有半分取笑的意思,“而我,我嘛……我希望能得到原谅,但对我来说,在经历了那种事情之后,要相信什么人可太难了。我知道你很擅长保密,是不是,Fundy?有一段时间我的精神状态相当差劲,我推开所有想要帮助我的我可以依赖的人,尖叫着对他们说滚开,每一个夜晚我都难以入眠,我反复地去想那些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人如果找到了这个监狱的漏洞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Fundy,我不能相信任何人。”他把眼睛睁得很大,虚无进一步吞噬了脆弱的人。

        “……那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理智告诉他不要去相信,但迷茫与恐慌是如此真实,是的,Fundy是了解这些的,他明白这种痛苦……他不能说服自己这只是演绎,于是他开始相信。

        “但现在我可以了。”Wilbur的神情忽地轻松下来,他弯起眉眼,星光离开了深邃的棕色,“我可以不去顾虑这些,这一切后果,我可以说我想说的话,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我是自由的,即使只是短暂的自由。我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感觉到我是活着的。”

        越发明亮的月光交织着监狱内部的灯光,渲染成泛了红的黑与白。

        “我是来拜托你执行我的遗嘱的。”他的微笑中有恳求的意味,“我就要死了。”


        Tubbo离开的事情令Ranboo感到挺沮丧的,大概整个监狱里只有这一个人能让他暂时地摆脱这里沉重压抑的气氛,不提令他精神高度紧绷的犯人们和典狱长,即使同为狱警——这通常分为沉默稻草人型与神龙见首不见尾型——不幸的是这两种他都没法打好交道。

        他不太清楚Tubbo和Tommy的事情的后续,也没有去了解过Tubbo用了何种手段,他幻想着这样就可以在Sam可能地觉察到什么的时候通过一无所知帮助到Tubbo,当然最好的事情发展是这件事就此揭过,毕竟他同样不愿意欺瞒Sam。

        Ranboo例行地检查D区情况,这里通常很安静,只要那两个家伙没有在那儿砸墙。有时他们敲摩斯电码,有时用另一种可能是他们自己发明的密码,不过Sam对潘多拉之牢的不可脱逃相当自信,加之他们确实缺少手段来制止他们两个,因此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anboo解锁Dream房间的门,这里的住户从床上折起身来,微笑一成不变,这人竟然连睡觉时都戴着面具。Ranboo不能阻止自己去想象那种感觉,一定很糟糕,遮住整张脸的白瓷面具会让你无意识的翻身使面部五官变形。

        “Hi Ranboo.”Dream大概听不到他内心的声音,这位囚犯非常自然地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我听说这几天Sam不在。”

        不要直视他不要和他说话不做任何多余的事。

        Ranboo如同没听到一般把新的空白笔记本放在他的桌上,打算就此离开。

        “还有墨水,快用完了。”Dream看着他的动作补充。

        墨水三周之前刚刚提供了新的。Ranboo的动作因为迟疑而停顿了刹那。

        “我写了一些信件。”似乎明白他迟疑的原因,Dream解释了一句,“还有一件事。”

        Ranboo完全不想听Dream说什么其他事情,但他不能拒绝合理的要求,于是他保持着最方便的能够夺门而出的姿势戒备地看着这个人。

        “我想让你帮我个忙,作为回报我会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关于这个监狱的事情。”Dream站起来走近他,摊开双手站定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上,“我要你为我提供帮助。”

        “这是不可能的。”Ranboo立刻拒绝,又往后退了一步。

        “Sam不是能让你在这里活下去的保证,Ranboo,Sam甚至自身难保。”Dream摩挲着面具的底端,像是在沉思,“我只是给你一个选择。”

        “为什么?”Ranboo尽量谨慎地提问,他立刻又否决了自己,被对方的思路带走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他摇了摇头,“No.”然后他准备解锁离开。

        “难道你没有过质疑吗?关于我们?关于这个监狱?关于所有心照不宣但很显然不会出现在其他监狱的潜在规则?你可以获得答案,而不是像上一个狱警那样不明不白地死去。”Dream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像蛇的低语,诱人的邀请函,仿佛直通地狱的列车。

        Ranboo听到自己恐惧的呼吸声:“……我确实想知道——但我不会,我不会和你进行交易的。”几乎可以称为夺门而出地,他把自己与那个给他巨大压力的人分隔开来。他听到有还算熟悉的同事礼貌性地问他怎么样,他抬起头,因失败的聚焦而显得模糊的人脸看起来可怖而冷漠。

        “I'm fine.”他挤出这样一句,而后又重复了一遍,“……I'm fine.“


        Dream没有在意失败的谈判,他走到书架前,取出几本书,在某一本日记之后藏着一个闪烁着微微的红光的黑色小玩意儿。

        他按下上面的按钮,机械顺从地停止了工作。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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