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筠

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
这里沈榆,表字秋筠。
请多关照。
企鹅:2234945042 同好有兴趣可以加我,不特别擅长聊天但可以当剧情讨论bot

头像感谢@白船桨手!您是卡密呜呜呜。

mcyt简中冷门角色爱好者(淡了)基金会游魂(也淡了)
最近在舟和锈湖,舟是极境单推人,湖是父女组爱好者
最最近跑去战双了,热衷于造谣突击鹰日常,是可悲的万事厨
CB专精,基金会爱情观后遗症保持。
文风非常多变,是个无情片段扩写机,能联网会联想的那种。
在什么圈子都能精准吃到根本不会有粮的冷cp并自产自销把一众倒霉蛋带入坑但不包售后。

【dsmp】Nox-1

       私设半架空监狱paro,人物较多,倾向全CB向,但支持CP自由心证。

       BEGINNING.

       明尼苏达向来以其寒冷的气候出名,这里的冬季是白色的,冰与雪的世界从苏必利尔湖蔓延上鹰山。潘多拉的盒子寂静地站在风雪里,黑色的砖墙被雪覆成浅浅的灰,逐渐沉没于天空与雪地的交界,而天空也是灰蒙的。

       对于待在盒子里的人来说冬天的全部意义就在于同步减少的强制劳动时间与放风时间,以及一个又一个难眠的夜晚。这儿的人通常不对人道主义关怀抱有什么不必要的希望,每一年的深冬总会有几个变成冰棍的倒霉蛋,而狱卒和政府默许这些——明尼苏达是没有死刑的,但自然从来不吝它的威能。

       “听说今天会有个新人来这儿。”坐在床上的男人注视着匆匆走过的狱卒安静地微笑着,《马太福音》摊开在他的膝上,纸页边缘略微沾染岁月的昏黄,“刚好填补上一周前那个冻死的可怜人的空缺。”他的目光似乎穿透遮挡视线的卷发落在对面另一道栏杆后的人身上。

       “你是打算让我们开个赌局猜这个家伙能在你的室友的位置上待多久吗?”简单束起粉色长发的人抬眼看他,冷淡的神情分明地写着“不感兴趣”,“不如让我干掉那个开赌局的小子来得有趣,你会为我押上多少筹码?”

       “我很乐意为一桩稳赚不赔的生意付出全部身家,Techno。”他轻笑,向新人们通常走来给狱友们展示一圈的方向转移视线,“不过没人对赌的话赌局可不成立。”

       Techno不置可否,专注地盯着距离自己不近的锁,那玩意儿的装饰作用大于实际意义,Techno并不是被这东西关在潘多拉的,大多数人都不是。

       不同于寻常的嘈杂从那一端传来,暖橙色的发在白炽灯下醒目异常。凌晨五点醒着的人不算多,不然这会儿就该出现震耳欲聋的——

       “HEY BITCH!”

       他无奈地闭了闭眼睛,身后同样传来甚至更加激烈的动作声,夹杂着Tommy的叫骂和Techno的嘲讽。整个监狱在小鸡仔Tommyinnit的大喊声中苏醒,对新来的小子和早以那张魔鬼吻过的嘴在这儿闻名的小子报以热烈的咒骂。

       “他妈的Tommyinnit祝你早日冻死在明尼苏达该死的冷空气里!”

       “见鬼——嘿,小子!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只要摇摇你的屁股,我就给你棉被的一个角!”

       “拉倒吧一根手指都比你那玩意粗,别他妈丢人现眼了!”

       他没有参与这种糟糕的大合唱,而是看着那个看上去挺单薄的身形低着头缓缓走近。就像他预料的那样,狱卒径直把那个人带到他的门口,拉开了铁链将人塞了进来,匆匆地离开,背影甚至有些仓皇。

       没有谁取笑狱卒,突然之间所有声音被按下暂停一般,所有眼睛望向这里,方才起哄的人只剩下Tommy神气地左顾右盼着,却也没发出什么噪音。

       一直看着地面的新人大概是觉察到了气氛的非同寻常,他缓缓抬起头,不难看出那张年轻苍白的脸紧张异常。然而他面前并非什么凶神恶煞的可怖面孔,笑得很干净的男人轻飘飘地扫视四周,礼貌而从容地伸出了手:“你好,我是Wilbur,你未来……大概很长一段时间内的室友。”Wilbur促狭地眨眨眼,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亲和感对于一个紧绷着的人来说竟是使人安心的。

       那名新人犹豫着后退了一步没有去握手,Wilbur也不恼,只是冲着对面不给面子地发出嗤笑的Techno摊了摊手,兀自捻起纸页继续阅读起神学家们借那全知全能者的名义编纂的故事。短暂的安静过去,监狱又被大呼小叫充斥。

       “你做了什么事情才来这里?”新人忽然开口问他,声音几乎被埋没在吵嚷的环境中。Wilbur怡然自得地翻过一页,用善意的嗓音提醒这位冒失的青年自我介绍应当排在一切问题之前。

       “……Fundy。”

       “嗯哼,出于礼尚往来。”这个名字让Wilbur眼中闪过些许惊讶,他把书签仔细地放好,合起圣经放在一边,倾身靠近Fundy恶作剧一般耳语。

       “我什么也没做。”

       Fundy一瞬间感觉自己完完全全被耍了,Wilbur笑起来,嘴唇仍贴近他的耳朵,语调越发轻柔亲昵:“Fundy,Fundy——别随便打探别人的故事,除非时间允许你知道这些——欢迎来到潘多拉,可惜的是希望恰好被冻在明尼苏达的大雪里了。”


       监狱中的生活比想象中过得要快得多,Wilbur告诉Fundy不想发疯就别计算待在这里的日子,就像他笃定Fundy会在这儿待个一辈子似的。严冬时期所有人都只是缩在自己的一隅温暖中打发时间,这种时候有一副扑克比多少票子都好使得多。扑克的来源在大多数囚犯眼中都是个谜,当然他们也压根儿不在意这些。

       “我宣布扑克牌是我现在最讨厌的东西,仅次于赌场筹码。”Techno咕哝着,他刚刚在Wilbur手下输了一个月份的土豆浓汤,这种时候连Tommy都不会讲一些烂话惹他生气,“啊哈,这就是政客,从来不会在任何时候做任何有意义的事情……”

       Fundy注意到Tommy在Techno说这话的时候转过头来看着Wilbur,后者对他摊开了手,两人似乎用什么秘而不宣的交流方式沟通了些什么,最后Tommy转回去,隐约“切”了一声。

       “你不能否认这也是一种手段,Techno。”Wilbur没去管Tommy,他打了个呵欠靠在墙上,这种程度的赌局似乎并不能使他亢奋起来,与之相反的,他的声音轻柔到显出几分困倦,“Hummm,你知道Quackity能在E区站稳脚跟不是没有原因的。”

       Techno不置可否地轻哼,把印刷着脸上涂满油彩的小丑的扑克牌随手扔在地上。


       远在E区的Quackity突然打了个寒战,大概是冬天确实太冷了,即使监狱里有“人性化”的最低限度的暖气,明尼苏达的风雪也不是易于相与的。

       绝对不是因为他和Sapnap赌输到只剩下代表尊严的短裤和代表生命的帽子。

       “我觉得你们最好停下,Sap和Q。”持续发呆了一个早上的Karl总算灵魂归位,对眼前在欧美属于“十八岁以下须家长陪同观看”级在中国属于“滚你妈的”级的画面熟视无睹,“或者再重复一遍昨天和往前十几天里一样的戏码。”他指的是发展到Sapnap上手扒Quackity的帽子被后者抵死不从闹腾到Sam过来拿守卫之剑把栏杆敲成波尔卡的地步。

       “我拿我的内裤发誓我们绝对没有持续这么久!”Quackity不可置信地蹦到Karl面前,耀武扬威的黑色蕾丝边晃得Karl脑仁生疼,“嘿,嘿!别躲开我的视线!你每天用于神游的时间是不是他妈的太多了?”

       “甚至超过了对我们的关心。”Sapnap抱着自己用非常做作的泫然欲泣的语气强势插入对话,“Karl对我们的爱正在消失,对吗,Quackity?”

       Quackity泣不成声地贴着Sapnap隔着对方的紧身衣汲取温度。

       终于完全从刚刚睡懵醒来般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的Karl一脸见了鬼的样子看他的两个狱友贴在一起,其中一个还赤身裸体。

       “我觉得我挺多余的。”Karl诚恳地蹭上冰冷的栏杆努力同两个——或者至少一个半——神经病保持亚安全距离,“Sam?我想再提交一次更换室友的申请。”他佯装向外大喊着,Quackity不怀好意地发出笑声,那张被本人放荡不羁的行为埋没的漂亮脸蛋儿忽地在他面前放大,话题云霄飞车一般甩向了正常的方向。

       “S区有个新来的小黑客,呃,大概一个星期前?他和Wilbur一起住了一个星期,目前生理状况良好,能吃能喝能跑能跳,他们真该给他发个成就勋章。”他以隔壁B区都能听到的悄悄话音量说,Karl揉了揉耳朵一脸嫌弃地转过头小声嘀咕了句什么,但Sapnap和Quackity都没有听清。

       “你说的就像Wilbur多擅长杀人似的。”Sapnap举起他的左手表示自己单用这只手就能把那个战五渣按在地上摩擦个几十遍,同一战斗力量级的Quackity对这个因为一连串的恶性杀人事件入狱的狱友翻了个白眼:“不是所有事情都得用暴力解决,亲爱的,你应该尝试着在这个社会活得像个有大脑能沟通的人……”他的话语突然卡了半截,因为Sapnap就他妈是因为那该死的暴力蹲进潘多拉的。

       “暴力是唯一世界通用的语言。”Sapnap偷笑,他知道这句话足以让Quackity暴跳如雷,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是除了用他完好的那只眼睛猛瞪这家伙之外Quackity什么过激行为都没做,Sapnap甚至不确定这个喜剧演员一般的角色一生中有没有过真正生气的时候,毕竟喜剧演员还是个容易抑郁的职业呢。

       “你对那个小黑客有什么想法吗,Karl?”Quackity愤懑地把Sapnap的大脸推开,幽深的瞳孔带着浮于浅表的笑意凝视着Karl,后者不知不觉中又开始发呆了:“呃……嗯?……”

       “Sapnap,我们去把那个可能会抢走Karl的小黑客干掉吧。”Quackity扭回去严肃认真地对Sapnap说。

       “这是我这一生中最赞同你的时刻。”Sapnap同样严肃认真地向他点头,像是完全忘了刚刚的事情。

       “Hey,wait!”Karl连忙拉住这个大多数时候看起来都像个幼稚鬼的狱友,因为他清楚Sapnap绝对真的会尝试那么去做,即使这绝对会被典狱长严惩——但是对于无期徒刑来说加上几年还是几百年刑期压根儿就没什么区别,恰好明尼苏达是没有死刑的,“我根本不知道更不认识那个,呃,S区的新人?”

       “他叫Fundy。”Quackity坐在属于Karl的床上,努力伸长胳膊试图从上铺扒拉下点什么,“你知道,D区的某个大人物对这种角色有一段时间可是关注得紧呢。”他成功扒拉下来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筹码,因为他没能接住而滚落了一地,甚至有些穿过栏杆间的缝隙旋转在走廊昏黄的灯光下,没人注意到几枚小小的筹码的消失,他们对面房间的人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三个人每天固定节目的群口相声,今天的保留项目还是脱衣舞。

       这大概不是他想要的,因而Quackity只是扫了一眼确认大多数都在可追回范围内,然后继续翻找着自己床上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为什么我会知道啊。”Karl特委屈地抱怨,“这和你的内裤颜色一样像是我根本不会去关注的事情。”

       “我今天的内裤是什么颜色的?”

       Karl嘴比大脑快地回答:“黑色。”

       两双眼睛盯着他。

       “你就他妈只穿着它在我面前瞎晃OK?!”Karl绝望地尖叫。

       “你真的没什么想说的吗?”Quackity意图明显地转移话题,Karl从他因为一侧失明而略有差异的眸子中读出了诡异的认真意味,对Karl来说这就等于考验他插科打诨水准的时刻了。

       “有。”他异常真诚地闭着眼,“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Wilbur对放风时间其实没什么感觉,新人通常会在这个时间里找机会向老人证明自己的能力或者价值,但S区不搞这套,倒不是说这儿的狱友们有多相亲相爱和谐美满,而是没什么神志清醒的人愿意触那两个疯子的眉头。曾经还是有人试图以这种方式挑衅新人来取乐的,结果那天Techno掰了根不知哪儿来的废旧钢管递给他面无表情地说要做就做绝,不敢得罪Techno和典狱长的倒霉蛋儿握着它在原地僵立了一会儿,在拿它把自己串成烤串和硬气地把这劳什子扔回原处之间抉择了艰难的一分钟,末了咬着牙跳了段机械钢管舞,当时Tommy幸灾乐祸的笑声整个监狱都听得见。

       他无所事事地挑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翻开已经带上了很明显翻阅痕迹的《启示录》开始读。没人尝试着靠近他或是怎么样,像是所有人都默认为他留出一块地方,Fundy被Tommy拉走去为新的赌盘下注,Techno不知所踪,也许是去其他区域串门了,不过狱卒们一般不管这些,这个监狱的存在本身便不是多么光彩的一件事,所有知情者都对此讳莫如深。

       不动声色地,他藏在口袋里的手悄悄探出来向后摸索着,在一道非常不起眼但足够宽又足够深的裂缝里,Wilbur的手指碰到了什么东西。他继续阅读着宗教拿来欺瞒无知者的无聊读物,一边小心翼翼地花了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把那枚小物件抠出来,藏在手心。

       “我猜快到饭点了。”Wilbur凝望着灰蒙的天空自言自语,这里并没有计时工具,不过空空荡荡的胃袋是不会欺骗他的。他把书签夹在纸页之间,又打了个呵欠。

       “Hum,我猜你是对的。”Techno的声音突兀地出现,沾染了些许灰尘的粉色长发随意地披散在他的脑后,Wilbur仰起头,发现他正注视着手里断裂的发带皱眉,“他们真不懂得礼貌。”

       所以他刚刚去了D区,Wilbur做出判断,却没搭腔。

       “你说今天晚上会不会有土豆浓汤?”

       Techno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我希望没有。”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单词。Techno的赌运向来不咋地,赌品也好不到哪儿去,至少现在他看起来已经开始后悔没有去E区拜访一圈了,这真是某个人的幸运。

       Wilbur相当不给面子地大笑着。

      “用不着这么得意吧。”Techno抱怨,他转动眼睛,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东西,“你手上是什么?”

       Wilbur把一美元的硬币高高弹起又接住,坦然地递给他,他立刻失去了兴趣,摆了摆手示意你自己揣着吧:“两天后是这个月的探视日,你知道吧。”

       探视日。两天后。笑声消退下去,Wilbur有点不自在地扭过头避开Techno的视线——一般来说他不会有这么明显的情绪表示,因而所有这一切外显的表现都只表示一件事情,就是他完全、完全不想和Techno谈这件事。

       很遗憾Techno当然不是会在这种情况下体恤他的好兄弟的类型:“你这样会让他很伤心的。”他的声音明显地带着嘲意,换在往常以语言闻名的Wilbur肯定不惯着他,但当下他只是沉默着,几乎完全不像是他的风格了。

       “Oh,come on,Wilbur.”Techno把他本就低沉的声线压得更低,“这是第几个星期——或者第几个月了?你得提出个解决方案,你总是把事情搞得很复杂。”

       “这件事甚至没法用你最擅长的方式解决嗯哼?”Wilbur同样跟他咬耳朵,不易察觉的焦虑压抑在重新挂起的微笑之间,“所以,现在,让我们跳过这个话题,到晚餐的时间了。”

       平心而论当这个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话时确实有着令人遵从的魔力,但很不幸即使在这种情况下Techno依然是个例外,他似乎永远热衷于同什么人,甚至每个人,唱反调,为了挫挫他们的锐气,或者单纯的因为驳斥自以为是者让他感觉如此良好,Wilbur不知道,谁都不知道,因为Technoblade像风一样自由:“哦,逃避,你一直很擅长这个。”

       “随机应变,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Wilbur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预备离开这片令人厌恶的嘈杂。Techno在他身后跃下楼,把断开的发带丢进垃圾箱,方才被遮住的手上不深不浅的伤痕尚未止血,仍有些许红色残留。

       深红的眼睛与那道血迹对视,昏黄的黑暗中,有低笑声溢出。


       “……然后我们就把那个长了个该死的蠢鼻子的家伙揍了一顿,让那欺软怕硬的怂蛋鼻血流得就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Tommy用一个情不自禁的上勾拳佐证自己的兴奋,蔚蓝的眸子亮晶晶地闪烁着某种暴力因子,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半分应有的恶意。瘦小的狱警坐在他旁边晃着小腿,眼中充盈着好奇,像是他信任一个在最美好的年华开始之前就被判在监狱大半人生的穷凶极恶之徒这件离奇的事儿根本不足以让他美好纯真的心灵蒙上尘埃似的:“这听上去很棒,Tommy——我,呃,我有时候也会想,你知道,像个英雄那样,但是……”

       “英雄”这个词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有毋庸置疑的不可抵抗的吸引力,Tommy情不自禁地挺起胸,故作洒脱地拍拍身旁这个有奇妙友谊的同伴的肩膀:“嘿,Tubbo,你知道我可以为了你出手——我能办到那个阴阳头下辈子都办不到的事情!”

       “Thank you Tommy.”Tubbo对他笑着,完全习惯地忽略了Tommy对Ranboo的例行诋毁,“我想知道一些……关于这个监狱,关于S区的一些事情。天哪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塞进来了,他没和我说任何事……”

       “你的长官肯定是看你不顺眼。”Tommy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揣着一点小男生之间的默契没问关于“他”的事情,“这可是北美最大的秘密监狱!——呃,我想。这里有一大堆见鬼的傻逼,还有一些真正的,狠角色。呃,各个分区平常都不能连通,虽然Techno总是大摇大摆地串门就像他妈的给邻居送苹果似的,Wilbur不让我去其他地方,D区啦B区啦E区啦,话说我听说E区关的全是应该保外就医的神经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这里呢?”Tubbo把Tommy奔腾的思绪拉回正轨。

       “这里其实也没什么。”Tommy“呃”了一声,动作心虚地环顾了一圈,放荡不羁的大嗓门也压了下来,“除了Techno,那家伙从前干了,呃,够把他枪毙个成百上千次的事情,我听,我听Wilbur说他们确实打算那么做,I mean,杀了他,但是结果他妈的显而易见是不是?这见鬼的盒子因为他的存在变得更加见鬼了。”

       Techno的凶名即使是任狱警尚且不到一周的Tubbo也有所耳闻,这挺离奇的,大多数情况下这个留着粉色长发却丝毫不带阴柔气息的男人都只是望着天花板专注地思考着什么,那双猩红的凝着血的眸子是吝于给予旁人一个眼神的。

       “还有,还有,你,呃,我不能明说,你懂吧?就是……”Tommy的声音突然变得磕磕绊绊的,“……有时候这里会出现一些,一些尸体,如果你发现了它们,就装作不知道,OK?”

       “WHAT?!”Tubbo简直要跳起来了,他睁大了眼睛看满脸紧张地向他打手势示意他安静的Tommy,像是第一天认识这个新同伴似的。

       “嘿,见鬼,你知道这里是监狱,是吧?”Tommy烦躁地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短发,“就像,就像Fundy过来的前一周那样——”

       “但那个人——Sam收到的简报是那两个人是冻死的!”

       “……没错,就是这样,他们是冻死的,而你别他妈的瞎掺和——操,这不是威胁,这是一个,警告,明白吗,Tubbo?如果你真的想要什么建议——这个监狱里有些东西是不能去深究的。”

       Tubbo迅速地瞥了一眼Tommy手上写满了注释的笔记本,假装没看到他低下头看了好几眼确认说辞,态度端正地举起手示意自己完全懂了并且大受震撼。


       从晚饭结束后Wilbur就回到了他的上铺把自己裹成一个毛巾卷,Fundy抬头看了看他分不清正面和反面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识趣地没有打扰。Wilbur看上去一直是一副相当疲惫的样子,也许他只是想好好休息一下,而Fundy向来是一个在这方面十分体贴的人。

       于是Fundy只是坐在自己的铺位上无所事事地数着地板上的裂缝,他竟然开始怀念书籍之类的东西了,可惜入狱的短暂时光里他看到的所有书籍只有Wilbur那套该死的圣经,他完全猜不透Wilbur为什么热爱读那玩意儿,他知道Wilbur不是个基督徒,甚至不是个有信仰的人,提及这个问题的时候Wilbur大笑着告诉他让神明或者什么差不多的东西占据自己的脑壳的只有B区那群蠢货,由此他趁机问起其他区域的情况。

       Wilbur深邃的深棕色眼睛半含笑意,却是模棱两可地回答他:“你不会想知道的——但是你会知道的。”

       没有把拳头垒到那可恶的谜语人高挺的鼻梁骨上已经充分证明了Fundy的教养。

       周围的每一个牢房中都传出大肆的嘲笑与争吵,他很清晰地听出Tommy清亮的少年音突出地穿梭在吵嚷之中,即使如此也不能提起他对这些人粗俗又无聊的话题的半分兴趣。他又开始怀念纸笔,当然,同样的,他一无所有,也没有任何人能为他带来这些,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境遇,也没有任何人对他有分毫关心。

       Fundy面无表情地甩掉嚣张地闯入他的脑海的不速之客,把自己平平地摔在了床上。

       ……没有任何人。

       上铺的Wilbur动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摸索出某个圆形的扁平物品摩挲着,眯起眼睛看着暗沉的走廊灯。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廉价的蓝色筹码。

       错位的锡箔发出轻微的声响,被完全淹没于环境的嘈杂,他移开视线,顺势小心翼翼地展开它,灯影在视网膜上长久地摇晃着,Wilbur不急不缓地眨着眼睛重新让自己适应灰暗。

       锡箔的背面是油性笔写上的“:]”。

       他凝视那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平淡地揉成一团,把筹码的彩纸原本包裹着的巧克力扔进嘴里。

       TBC.

       更新完全随缘。完全随缘。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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