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筠

       私设半架空监狱paro，人物较多，倾向全CB向，但支持CP自由心证。

       BEGINNING.

       稍微平息了些许的风雪仍然是前进的阻碍，George艰难地在一年一场雪一次下半年的明尼苏达跋涉着，进行每月一次的自我检讨。在热情的华氏零下温度里蹚雪的不是不要命的旅行发烧友就是苦修士，无论如何在这种天气去给一些非亲非故的穷凶极恶之徒探监的只能是傻逼中的傻逼。

       傻逼中的傻逼叹了口气，丝毫不想伸出手扶正压得鼻梁生疼的防风眼镜。他自稀疏的人群中抽身，拐入人迹罕至的小巷。风雪在这里骤然猛烈起来，放肆地展现自己的伟力，每一次他都想着下次谁再来这鬼地方就是真的见鬼了，这一次他依然在向上帝的祈祷中坚定自己的唯物主义信仰。

       偌大的监狱并不是具有多少隐蔽性的建筑，George看着那威严的造型激动地缩了缩脖子，快要缩得展不开了的骨骼终于看到了温暖的曙光，连带着遥遥站在监狱前的狱卒都变得眉清目秀起来——虽然他根本看不见那被围巾和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脸。

       那狱卒果然是在等他，探监探成VIP待遇的全美估计也仅此一家，George自娱自乐地想着加快了脚步，他是不习惯让别人等待自己的，况且他也确实受够了明尼苏达的大风雪了。

       “请跟我来。”那位看不见一点裸露在外的皮肤的狱卒同他点点头，声音很低沉，但能听出年轻，George礼貌地应声，跟在他身后好奇地打量那半黑半白的头发。

       现在的人类基因已经能支持这种程度的身高较稳定遗传了吗。某标准身高男子苦涩地想。

       “今天典狱长休假，所以，呃，会由我负责你的探视。”狱卒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紧张，“Sam已经给了我文件批复，所以不会有问题的，呃……”

       “我知道，每个月我来的时候都会是Sam的休假日。”George笑了，“Thank you.”

       “什么，呃，不，不用……”狱卒低下了头，加快脚步，George略显尴尬地跟上，像是闹了别扭的小孩似的并排闷头前进，谁也没再说话。

       耶稣啊。George想。这甚至比之前那个满嘴黄段子的狱卒更不好相处了。

       “你可以先等在接待室，呃，走动一下什么的。我会去把Dream带过来……”到达终点的那一刻狱卒明显如释重负，“哦天哪我是不是又把事情搞砸了，（他语速极快地低声自语）我完全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这太糟糕了，这太糟糕了，如果是Tubbo在这里一定能做的比我好。”

       “OK，OK，我明白……”George同样有些不自在地胡乱点头，那个高大的狱卒礼貌性地鞠了一躬，很快消失在了房间外。

       他长出一口气，被小插曲打扰的思绪回归当下。他很清楚先和Dream见面的事情会在自己又一次来到了潘多拉的事实基础上对Sapnap火上浇油，George完全能够想象Sapnap那大嗓门通过对讲机的怒吼，好在Karl还和他在同一间牢房里——而Dream的问题毫无疑问地严重得多。

       Dream正在试图越狱，从海水和摄魂怪徘徊的阿兹卡班，而就George对这位朋友的了解，他从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那副面具后面有个怎样运转的大脑George对此深有体会——他下意识伸手触碰自己的脖子，靠近锁骨处的不甚平整的触感让他回忆起那个“意外”曾把死亡带到距离他多么近的地方……而那个时候是George第一次看到Dream的惊慌，他没把这一段告诉Sapnap，但是出于这个原因，当Sapnap警告他冲他大吼要他远离Dream别再出现在潘多拉的时候他只是耸了耸肩说“I trust him”。无论Dream做过什么，至少他看起来还有救。George是这样认为的。

       Dream被带到玻璃另一侧时看到的就是George摸着自己的脖子45°望天花板发呆的样子，他知道那衣领下掩藏的伤痕怎样可怖。下一个瞬间，George回过神放下了手臂，没事人似的笑着同他打了个招呼。

       “Hi George.”Dream率先拿起对讲机，从不改变的刻在面具上的笑脸呆板地表达空洞的快乐，“我猜Sapnap又会暴跳如雷的——Ranboo？你可以先去外面等会儿了。”他转过头对狱卒发号施令，后者迟疑了一下，符合George印象中沉默腼腆形象地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还贴心地关好了门。

       “Well，你知道我不愿意这样。”George明显放松了些许地叹了口气，“要是我非得在你和Sapnap中间选边站……”

       “你会站在我这边吗？”Dream姿态随意地接话。

       “No，我不会站在任何人一边，有观察者视角可提供吗？我希望捧着我的爆米花并替你们拎着医疗箱。”George摊开手。

       “那太遗憾了。”

       “Fine……呃，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刚刚那个是你的新看守吗？”他十分熟练地没话找话，事实上他们并不经常有许多想要与对方分享的事情，但George觉得这是他的义务——给他的朋友们一个短暂的陪伴之类的，听说这对保持精神状况正常有利，“他看上去不是很好打交道啊……”

       “Ranboo是个挺可爱的孩子。”Dream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很乐意维持我们之间的友谊，看得出来他有一点儿社交恐惧，但对于陌生者之外的人，他是个标准的话痨。”

       George无法想象地耸了耸肩：“算个好消息。”

       “我最近还算不错。”Dream转而回答起George的问题，他往后靠上椅背，舒服得像是坐在什么柔软的沙发里，把对讲机凑近面具下部，“我稍微有了点和Punz交流的机会，虽然他完全不像个雇佣兵地无趣，以及，呃，我可没法判断这部分是好是坏——Techno来串过一次门，我猜他和Punz起了点冲突，这可不容易，他们俩都像是更乐意一年有367天用来待在家里打电动的人。”

       “希望人没事。”George习惯性地说，随即他促狭地眨了眨眼，“不过在这种事情上你可没法让我相信你是个完全无辜的观众。”

       “George！——”Dream拖长了声音表示他的不满。

       “好吧，也许你是。”George笑着举手投降，“我还挺高兴你能在监狱里保持乐观的心态的。我原以为被隔离后你的状态会更糟糕一点，你不知道，我上次回去之后特意去图书馆借了一大堆心理疏导相关的书籍。”

       “我想写日记和敲摩斯电码有助于防止一个人发疯。”Dream半真半假地点头，“那些书呢，你对它们有什么看法？”

       “我很难对此有什么看法，我可能只看了其中某一本的两行，然后获得了睡眠质量最优异的一个晚上。”George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做出苦恼的表情，“还挺赚的，下次带给你试试。”

       Dream立刻表示敬谢不敏。

       他们没有逻辑的谈天一直持续到这段探视时间结束，Ranboo的脑袋借助他惊人的身高在刻意做高的磨砂玻璃上小幅度晃着，George轻车熟路地准备结束对话起身，Dream突然叫住了他。

       “George，告诉Sapnap小心Karl。”他说，George的动作停滞在原地，本能地回了一句“what”。

       “I don't know，但是……呃，这儿有件很奇怪的事情，即使你一个人独处着，你的思想处于只有你自己能够听见的隐秘中，没有任何人通过任何方式去获取这个情景内发生的事情。但Karl能知道。”

       George没有说话，只是高高地扬起了眉毛。

       “告诉Sapnap这件事，好吗，我很担心他，但他不会听我的。”Dream强调。白瓷面具完全遮住了他的脸，白炽灯直直地打在面具上，被过滤成冰冷的反射光。

       “好吧，如果你的意思是Sapnap的狱友就像个低配版上帝，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为此让他小心。”George谨慎地回答。

       “上帝？我不知道，也许他占了耶和华全知的那一半。我最近才能做出确定——他能知道所有事情，George，所有事情。那他没理由不知道……”

       浅浅的吸气声透过面具，笑脸仍是冷冰冰又毫无触动的。

       “……也许让Sapnap杀死那些人，乃至让他沦落到这个监狱的人就是Karl。”

       “这边请！我会去把他们带过来的。”Tubbo指了指隔音玻璃前的椅子，转身拉着半掩的门冲来者挥了挥手，“您可以随意走动一下！”

       Philza对他笑了笑表示感谢。门很快在他面前关上，他慢悠悠地走到椅子前坐下，戴着露指手套的双手交叠着抵住前额，蔚蓝眼睛中的笑意隐约被冲淡了几许。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很久，声音回归了静谧的空间。

       开门的声音不轻，但并没有接上门板撞上墙壁的巨响，更像是某个人随手拉开了门又维持着不放顺手推回了原位。Philza抬起头，就像他想到的那样，信步走入无声区域的人是Techno。

       “我试着劝过他了。”坐到椅子上的第一秒Techno就拿起对讲机解释，“但是很显然他更乐意自己待着发霉，如果你同意，我可以负责把他种到土里。”

       早有结论的Philza没让自己的失望表现出来，他不着痕迹地略过这个话题，换了个更轻松的姿态同Techno交谈起来：“没什么差别，Techno，我不会在你们面前表现得偏心的。”

       “噢，我相信你。”Techno回答，通常情况下这么一句话后边会跟着更刻薄一些的发言，但在Philza面前他自主吞了下去，“你还好吗Phil？如果不是这一切该死的事情，至少不应该发展到这一步的。”

       “还是老样子，能是怎么样？除了Techno的早餐土豆饼，我的现有生活没有缺少什么。”Philza故作轻松地大笑，但Techno仍保持着那完全不适合安在他脸上的笑不出来的紧张表情，“Oh，Techno，没有人需要为此感到、难过什么的，这不是第一次，各种意义上来说。你得接受，承担你的责任，然后向前看。”

       “被扔进监狱这件事会挂在我的人生耻辱柱顶端。”Techno咕哝着，“这就是Wilbur永远不会懂的东西，他是个蠢货，或许是我见过最聪明的那一批，但依然是个蠢货。”

       “他的脑子最近在它应该在的地方吗？”Philza含着笑意问。

       这个奇怪的问题让Techno卡顿了一下，然后他向左上方调转目光，语气如常：“对。”

       Philza带笑的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Techno又把视线移向右上方，好像那儿有块脱落的墙皮特别具有艺术性似的。这题超纲了，他惨兮兮地想，他从来没法瞒过Philza什么事情的。

       “拜托，Phil，拜托。”他只能这么说，“如果你了解了什么，一定不是我说出去的。”

       “嗯哼。”Philza未做否定。

       “我倒挺乐见于此的。”Techno恢复了镇定，“我是说，这一届的政府快完蛋了，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消息，他说Schlatt快要翘辫子了，当然我对这一点存疑，那家伙完全扎不起辫子，但他确实把他的便宜儿子送上这儿来了，每天记录些S区的事情上传报告之类的。”

       “刚刚那个孩子？”Philza摸了摸下巴没有发表自己的见解，只是往Tubbo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Techno点了点头。

       “我猜他是想找机会重判Wilbur，把他转去有死刑的州，挺公平的。”他以一种独属于无政府主义者的幸灾乐祸情绪说，“但是他也没有把他的国务卿捞回去的迹象。Wilbur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笑得像Tommy一样傻，就为了这个我觉得他得担上信息泄露的风险。”

       Philza很给面子地笑了两声，Techno看了他一眼，明明白白地在眼里写着“你笑得太假了”。

       “我总是有点担心他，你知道，他一直很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不大乐意与人分享。”于是他收起笑容叹了口气，担忧的情绪终于完全地展露于眉宇间，“但愿他不是因为心虚才不来见我，我可不太希望我下一次见他就是他已经疯了我得举起他妈的圣乔治的利剑干掉他。”

       “Ranboo.”

       高大而瘦削的年轻狱卒脚步停顿了一下，似乎用了五秒钟来犹豫，最后避免危险的本能短暂溃败于礼貌：“Yes？”

       “我想要一些笔记本。”Dream就像没发现Ranboo的戒备似的说，好像自己正在风光正好的夏威夷旅游一样悠闲自在——而不是在暗无天日的潘多拉监狱豪华暖心单人间关了几个月的囚犯，“用于……也许我会拿来写日记，也许尝试什么写作之类的。”

       Sam应该会同意这个要求。这是Ranboo的第一个想法。

       Sam说过不要和Dream进行任何有效交流。这是Ranboo脑海中紧随其后的想法。

       “我会送到你的房间。”他刻意放低他的声线，学着Sam工作时的样子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做出十足的不想交流的姿态。这大概不是很成功，因为他听到了来自面具之后的笑声。

       “我知道Sam和你说过什么，Ranboo，你不是那么适合他那一套。”Dream仿佛很有谈兴地继续挑起话题，“不过我们亲爱的典狱长的状态可没有那么好，我猜这个监狱和B区的那些事情把他弄得有点精神分裂了。（他再次笑出声，淡淡的，嘲意的笑声让Ranboo皱了皱眉）善良是会被灾厄磨灭的，你说是吧，Ranboo？”

       他将这个名字咬得格外缓慢而清晰。一种细微的延长的战栗毒蛇般攀上名字主人的脊梁，Ranboo浅浅吸气，似乎能感觉到冰凉的蛇信贴近脸颊。

       “我想骂你，gogy。”Sapnap双臂交叉在胸前，用一种显而易见的愤怒的姿态说。

       “我只能说我不完全反对。”George耸耸肩，依然好脾气地笑着，哪怕Sapnap字面意义上开始问候和他共享同个姓氏的人们，“Well，你看起来还是很精神的。”

       “你看起来闲得发慌。”Sapnap毫不客气地回击，“你为什么不在一个珍贵的早晨睡koala not found式的美容觉呢？”

       “没有必要因为一次睡过头而责怪我这么多年吧！”George抗议。

       “那你他妈倒是别来啊！”

       他立刻转移话题：“Dream刚刚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让他去死。”Sapnap即答。

       George从善如流地回答：“下次一定转告他。”

       “……和谁有关？”

       “Karl.”

       “让他去死。”Sapnap发出不屑的嗤笑，“我才不需要麻烦他给我传递什么消息，我不会原谅他的，gogy，除非时光能倒流。”

       “那还是挺难的。”George评价。两个人沉默了几秒，他率先打破沉默，“我们不应该把那件事完全怪在Dream身上，Sapnap，如果我遵守承诺待在自己家里，他们也不会用我来——”

       Sapnap瞪视着他，深黑色瞳孔中几乎有火花闪耀。他们已经就这个话题争吵——或者说，Sapnap单方面的咆哮，时而间杂George不可理喻的疑问——很多次了。

       “我完、全不相信他，gogy。我不相信阴谋家和疯子，而他两点全占。”

       George大声叹息。

       “你他妈到底有什么毛病——你就宁愿信Dream也不打算听我一句话？！”Sapnap无法控制自己情绪地抓狂，“Jesus！你站在那里，刀刃贴着你的脖子！他就那样直接开了枪，没管那个婊子养的说什么也没管你会不会死！那之后他干了什么？他！——”

       “SAPNAP！”

       两个人的声音都在同一时间骤然消失了，他们互相面对着，玻璃把他们隔成两个世界。George小小积攒的愤怒在那一瞬间的爆发之后完全蒸发了，他有点尴尬地移开视线，慢慢靠回椅背，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似乎想说什么。

       但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Philza目送着Techno离开，门在他们之间关上，他收回目光，凝视着桌子上微小的一点污渍。他得承认他确实有些失望——这不是Wilbur第一次对他避而不见，但他总是希望着……幻想着，上一次就是最后一次。

       Tubbo的身影很快又出现在不远处，隐隐约约地可以听到Tommy变声期半途而废一般尖锐的声音。Philza调整了一下表情抬起头，含笑的蔚蓝眼眸模糊地捕捉Tubbo的绿色身影。

       即使都只是一面之缘，他和他的父亲几乎一点儿都不像。Philza想。然后他想到自己，有趣地发现其实自己和他们也全不相似，以至于他有时候去回忆，竟发现自己对他们没多少了解了。

       “早啊，Tommy。”

       Tommy从坐下拿起对讲机的第一时间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嘚啵嘚，从明尼苏达的大风雪讲到Techno故意洒掉输给了Wilbur的土豆浓汤，活像个一辈子没开过口的哑巴，保守估计他透支了未来几十辈子的说话量。Philza安静又耐心地倾听着，看着那双与自己相似却更明亮的蓝色眼睛。

       这样的孩子却是把未来全部打包塞进这个监狱这个牢笼的，这样的孩子坐在他的对面，他们近在咫尺，但略微失真的声音夹着细微的电流，只能无力地在机械设备里流淌。

       “你过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一些。”Philza在他说话的间隙插嘴，就像他猜到的那样，Tommy立即被转移了注意点开始大倒苦水：“我他妈只能说，操，我真不愿意和你说，我他妈只能说过得没有那么操蛋。天哪，一天到晚！除了放风和一日三餐，一天到晚我都得待在那个该死的房间里边，和我朝夕相处的只有蚂蚁、蚊子、Technoblade！”

       Philza对Techno被划分为蚂蚁蚊子一类的事情报以大笑。

       “我搞不懂为什么。”Tommy情绪激动地挥舞起胳膊，“Wilbur总是跟我说‘哦Tommy你不能离开S区！这是为了保护你！’我跟他说去他妈的——哦抱歉Philza——I'm a fucking big man，十个Wilbur都没法拦住我。”

       “想必Techno可以。”Philza很有了解地没给小孩留下什么面子，Tommy郁郁地吐出一口气。

       “I hate you,Philza.”他嘟嘟囔囔地说，“你知道，Wilbur自己就他妈的喜欢到处乱窜。”

       “我可没法知道这些，Tommy。”

       Tommy忿忿的话语停滞了一刻，随即他以更大更肆意的音量盖过去：“我敢肯定他常常跑去赌场那块儿，找那个准是因为犯神经病被关进来的，那叫什么，内阁？简直见鬼，就像这儿是第二政坛似的。前段时间他还常常往D区跑，不知道抽什么风，听说那地方关的是重刑犯中的重刑犯……”

       Philza敏锐地嗅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味道：“Wow，这听起来可不是那么安全。”

       “谁知道啊，说不定他就是想找找刺激。不过Fundy和他做室友之后他就不怎么去别的区了，他……”Tommy的声音仍高于正常音量地稍微轻了一点，“呃，他最近看上去不算很好，（他缩起脑袋看了看门口，好像那里会有根身长6.5英尺的拍摄杆子竖起来似的）Phil，他看上去快要发霉了——如果上帝许诺的光再堵一会儿车，我都怕他在明尼苏达的大雪里咽气。”

       【4.11 雪】

       【探视日。】

       【就像我曾从你这里听说过的惯例那样，George和Philza行使了他们由Sam特别批准的探视权。我和Ranboo商量了一下，由我来负责S区的探视。】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Wilbur很干脆地拒绝了探视。Techno立刻把我拉走了，没来得及问，也许他就是不希望我问些什么……我确实有点怕他，所以我没有去问。】

       【Tommy跟我说了一些他们四个人之间的事情，我，我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他们会必须……待在这里。我希望其中是有什么误会，无论如何，他才……他和我差不多大啊，即使是因为Wilbur的关系，他也不至于待在潘多拉之牢吧。】

       吸满墨水的钢笔犹豫地点了点纸页，深蓝的墨迹浅浅晕染开来，沿着纤维延展。

       【我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讨厌现在这样，这太糟糕了。我不想去，我不想再——】

       落在纸页上的划痕骤然轻浅了下去，如同不确定的思绪，纷乱的呓语。

       【——欺骗……】

       TBC.

       未来大概会有一段时间不更新，等到放假这样：D

       我做好主线规划了，做好准备，enjoy 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