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筠

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
这里沈榆,表字秋筠。
请多关照。
企鹅:2234945042 同好有兴趣可以加我,不特别擅长聊天但可以当剧情讨论bot

头像感谢@白船桨手!您是卡密呜呜呜。

mcyt简中冷门角色爱好者(淡了)基金会游魂(也淡了)
最近在舟和锈湖,舟是极境单推人,湖是父女组爱好者
最最近跑去战双了,热衷于造谣突击鹰日常,是可悲的万事厨
CB专精,基金会爱情观后遗症保持。
文风非常多变,是个无情片段扩写机,能联网会联想的那种。
在什么圈子都能精准吃到根本不会有粮的冷cp并自产自销把一众倒霉蛋带入坑但不包售后。

【scp/随笔】蝶屿

       BEGINNING.

       我是跟着蝴蝶来到这里的,碧绿斑纹淌于黑色织锦,纵使我对蝴蝶并没有什么研究,也能看出它们的美丽。我的爸爸很喜欢它们,他是个优秀的摄影师。

       这是一座海岛,大批蝴蝶居住在此,全是一个模样。也许是我的到来惊扰了它们,它们瞬时四散,像在天空中炸开的烟花。有个人坐在它们中间。我走近他。一个老人。

       “你来了。”他说,好像知道这一天会有人来访似的。我望向他浑浊的眼睛:“嗯。”他没有回头。

       “我能坐在这儿吗?”我躬下身,声音比我想象的还要温柔,温柔得软弱,好在他并不在意:“只要它们同意。”他伸出手,一只蝴蝶稳稳地攀住他的指节。

       这听上去实在滑稽,我只能把它们的沉默当做默许。我靠着他坐下:“这儿很美。”没话找话。蝶群优雅地旋转,将烈日染成晶莹的绿。

       “是的。”他赞同地点了点头,“没有讨人厌的东西。”

       “您一直孤身一人吗?”我默了默,却提起不相及的问题。而他也不觉奇怪,只是木讷地回答。

       “当然不,你知道我有很多蝴蝶。”

       “不,我是说……家人?……您没有吗?”我犹豫着摇了摇头,也许那种犹豫的名字是希冀。我不能确定。

       “我的妻子死了很久。”老人仍注视着起伏不息的绿色。

       “那孩子呢?”

       “我还有这么多的蝴蝶。”这简直是答非所问了。

       或许蝴蝶代替了他心目中孩子的地位。酸楚与苦涩缓慢而坚定地滋生,我把它们尽数咽下。蝴蝶门温柔地注视着我,用成千上万的眼睛,它们是他的眼睛。

       “哦,好的。”我只能这么回答。轻盈的精灵停在肩头,我以仅有的两只眼睛与它对视。或许它们不曾遗忘,可蝴蝶的寿命总是短暂的。

       “您曾是做什么的?”我悄悄按下口袋里的东西,这会让我受到处罚,但我现在不在乎了。人得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人才不是工具。

       “我喜欢摄影。”老人的声音低沉,像个只会回答问题的低级智能。他终于有了动作,老旧的单反被他吃力地捧起向我展示。我看过去,目之所及只有蝴蝶聚散,“大概也做过什么研究(他缓慢地皱了皱眉),不记得了。”

       我几乎是吃惊地看着他,然而睿智的光芒在他身上毫无反应。我总会习惯失望。“那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声音轻到几乎辨识不清。

       “哼……也许吧。”他昏沉地嗤笑一声。我们之间陷入了小心翼翼的寂静。我珍惜此刻的寂静,两个人坐在一起看不知疲惫的蝶群。

       “我的名字是Benjamin。”他说,努力地撑起自己。

       “Draven。”我低声说, 期待的看着他。他仍与自己沉重的躯体搏斗。我低下头,被这幅画面刺伤了。

       “Draven,Draven……”他喃喃着,光亮一瞬间从他的眼中爆发。他曾是个意气风发的人,我想,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哀伤,“你的父亲叫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向我提问。

       “Benjamin。”我的目光停止在翩然的蝴蝶身上,它们不懂得给人安慰。

       “啧,常见的名字。”他评论,光亮忽的黯淡下去,消失了,“谈谈他吧。”

       像个命令。但凡换个场景,换个人,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呛回去,然而这次……

        “他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随心所欲又长于武力,不过用……他一个同事说过的话来说,他很聪明,可惜全是小聪明。”我回忆着,并不困难。在我人生的几十年里他的身影几乎霸道地占据了每一个可以储存记忆的角落。那段闹腾的时光我时常记起,但,我问自己,答案从来是不愿回去。

       “这个同事应该被吊起来打。”他插嘴,看上去像年轻了不少似的。我却陡然失了兴味,连声音也变得冷冷的了。

       “除此之外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他嗜酒,在他用劣质的伏特加和烟草死磕他那该死的工作的时候我总是担心这个血管里都流着酒精的人会在梦里前往天国。”我没什么波动地陈述,一个儿子用这样的语气谈及他的父亲是很可怕的。我看到了老人惊诧的目光,也许他没想到我的言辞如此恶劣,但我会继续,抓住机会,Draven,“但他用大笑打发我,说别把他看扁了,见鬼——他向来不擅长说谎,只有我这个傻子才会信他的鬼话——一次又一次,直到——”

       “你恨他吗?”老人哑着嗓子发问,蝶群不安地躁动起来,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与对他的眷恋金铁相击。人不该把任何动物养出感情的。

       “当然不。”我吐了一口气,这下能感觉到哀伤栓塞气管的窒息了,“后来我明白也许溺死在酒精里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样就轮不到那些东西让他三十五岁之后的人生变成一片粗陋的空白。”我安静地沉思了片刻:“他说他已经买好了地狱单程票,届时迎接他的会有魔鬼与岩浆。”

       “但愿他不必前往极乐。”

       “谁知道呢。”我将蝴蝶与海水一并收入眼底,“这里很美。”他迟缓地点了点头。我们共享妙不可言的寂静。

       “你叫Draven,对吗?”他皱了皱眉,像是绞尽脑汁才想出的名字。我知道我该点头。蝴蝶重新聚拢,洒下美丽的荧光。

       “那是个好名字。”他沉重的呼吸着,磷粉显然对此不利,可他从不在乎,“如果我有个孩子就叫他Draven。”小男孩笑着从蝶群深处跑向我们。我目视他澄澈的翠绿眼睛,这条路漫长到永远到达不了尽头。

       “您怎么知道那会是个男孩儿呢?”我尽量平稳地发问,我已经问了很多问题,却不曾如此急切。

       “我会有一个儿子。”他理所当然地笃定,好像那个儿子已经坐在他的身边了一样,“会射击与剑术,就像他的父亲。”微妙的灵魂依靠在他的肩膀,小心收束翅膀。

       他又用力地想了很久,不甚清晰的言语如同梦呓。

       “还有……一大群蝴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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